【太中】Long live

*以前写的小段子……



纱质的窗帘透着日暮的鹅黄。夕阳的光束被神祗的刀尖切割成薄薄的数片,剥落在窗帘一朵纤细幼弱的洁白四瓣百合上,像水滴般顺着深绿的茎杆优雅的滑落下来。花瓣中央偶然陷落下去枚突兀的黑点,是个烟头灼烧的伤疤,暗自记着某月某日情欲燃烧过的痕迹。

太宰治的右手缩在大衣的口袋里,修长的食指在口袋内衬轻轻刮擦。中也,中也。

胃部一阵烧灼似的抽搐,唇像是要亲吻谁一样翘起,再勾起一个会意的微笑。中,也。这名字甫念出来便如个幽暗的诅咒破除,轻微的噗的一声像琉璃光泽的肥皂泡突然爆裂,残余着一点晶莹的光屑。

太宰治久久地默念着中原中也的名字,直到他把他刻在心上,成为他崭新的伤痕,他真实的痛苦,他片刻的欢愉和长久的叹息。

太宰治终于还是爱上了他,而不是红尘中的其他什么女子,美艳或清纯的,把他当做风流韵事抑或诚心诚意付出真情的。这些都逐渐随风而逝,唯有他中原中也像一株辗转在石缝中的荆棘,挣扎着在他心里长了满身刺,让彼此鲜血淋漓。

长久以来他都以为中原中也是那只把温暖的胸膛献给荆棘的夜莺,用嘶哑的歌吻那朵娇艳的玫瑰。到头来是他错了。玫瑰被他催开了,却开始因那扎在他胸膛中的刺痛彻心扉。即便那本是他的刺。
——————
这原本也都是他的错。

他想起他在那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缱绻过后他望着枕边人疲倦的睡颜,抽着一支烟,迷恋的看着他的睡颜,让雾蓝色烟幕模糊了那人蜜柑色的发丝。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地把他摇醒了,那双鸢尾花蓝的眼睛睁开,困顿而迷惑地看着他,唯独没有不耐烦,让他无比惊讶。

中也啊,他几乎是困惑地说,又抬起手抽了一口烟,我们分手吧。

那人的眼睛又闭上了,等了很久,他才说。

分就分吧,也犯得着为这点事吵醒我。

嗯。中也睡吧。

那人没有再说话,好像真正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那人已经走了,他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上蹦出一条白底黑字的简讯,像条讣告。

——我还以为先说这话的会是我呢。

他在短信里讽刺道。

别傻了,中也,我知道你爱我。

但你不知道我爱不爱你。

事实上他的确是。为了证明此点,他愉快的摸出小刀在手臂上来回滑动,哼着歌走进浴缸。当他醒来的时候,救他的人却并不再是中原,于是他不得不面对侦探社众人的失望的面容。

他明白了一切,在同中原分手之后。他再次掏出手机去,拨通了中原的电话。没有拒接或者转到语音信箱,果然是潇洒。“喂?”一样令人生厌的磁性声音,枯燥的开场白。

“明天我在X大桥上等你哟,中也。”

“真奇怪,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确实没有关系哦。不过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会从桥上跳下去也说不定。”

“你不会以为我还会相信这种低级手段吧,太宰。我很忙,没时间管你的闲事。”声音已经变得很冷。

“那么明天见。那里看夕阳很不错。”太宰挂掉电话,知道他明天一定会来。他仗着被爱,从来有恃无恐。

侦探社众人投来鄙视的目光,而他视若无睹。
——————
翌日。

他们静静地站在夕阳下的大桥上,钢索整齐的列队凝视,任夕阳盛大的乐章如喷薄的绯红雾气般渲染天穹笼罩下的一切。不远处的海水蔚蓝如洗,绵密的波纹粼粼发光,空气中飘来撩人的香气,恰似他们在酒吧木制的吧台上饮过的啤酒浮起的泡沫,牵绊着一只吉他忧伤而绵长的和弦,令人心碎的香气。

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吹动了两人的风衣和头发,如同海鸥翅膀带来的一捧明砂,迷人眼。一只手从后面慢慢揽住了中原中也的肩膀,他没有拒绝。于是那手的主人靠了过来,鸢色的眼睛旁落着细碎的发梢,那漫天的夕阳便都碎在那朦胧的光影水样的双瞳里。

你想说什么,太宰。中原平静的问道,没有挣扎。

为什么这么多次你都不愿意说真心话呢?中也。好挫败。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说到真心话,难道你说过嘛?

当然啦,比如说你的帽子很丑品味差个子还——

你去跳海吧,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一只手拉住他,好啦中也。

中原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为什么放不下他。因为他总是在自己要下定决心放手的那一刻,又及时拉住了自己的手。

真心话是,我从未像爱你一样爱过别人。

不等他的回答,那盛满了美酒和夕阳,温柔和爱意的双眸凑近,他封缄了他的唇。令人安心的怀抱温暖了他,让什么东西融化了。

中原中也终于闭上眼睛,双手收在了太宰治的腰上。

我知道。

所谓长生并非是怀着久远不可回溯的记忆不再长大,而是因与心爱之人相伴终老而永远年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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