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往事只能回味

他手边有一罐冰红茶,冰凉凉的冒着一层晶粉似的细腻水汽,像害羞小姑娘蜜桃色嘴唇上的汗珠。不知道是谁买的又是谁放在那里的,在孤零零的深棕实木桌子上茕茕孑立。他冷着脸拿起来,也不拉开,碰的一声扔到床上,好像他从来没有爱喝过一样。好像他那时一时兴起想要戒酒找到过比这更好的替代品一样。

不过不再需要了,他早又开始喝酒,再也不要冰红茶做拙劣的替代品。这劣质便宜货色怎比酒?既不香醇,涩味又浓,舌头一阵阵地干。

他走到厨房,趿拉着拖鞋,身上松松垮垮裹着一件浴袍,带子系的松,若是被例如中岛敦这种纯情少男看到一定会捂上眼睛。他丝毫不以为意,翻出平底锅子,架在火上,倒了油才慵懒地磕破了一个蛋在锅里。滋滋啦啦,蛋清变成白色,蛋黄颜色暖融融。他煎了一会翻过锅子,把蛋小心倒在盘子里,撒上胡椒和一点盐。面包机叮了一下,他又把面包搁在盘子里,摇摇欲坠地端着走了。放在桌子上他口渴了,想起来了那罐红茶,开始后悔没拿来厨房。

一阵悦耳重金属铃声。他下意识踮起脚从柜子上把手机拿下来,茫茫然看着手中屏幕上有些灰尘的手机,怎么会放在这里?他忘了,他感觉自己好久没看手机了。随便擦擦屏幕用指纹解了锁,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短信邮件在无数个夜里风里曾嘟嘟嘟急切响起过。他觉得好笑,自己有那么重要吗?还是他们怕自己出事。他翻了翻,许多个红叶大姐的,许多梶井和老爷子的,甚至有几个国木田独步的,哈哈哈哈。

他拒绝思考这意味着什么,慢慢吃东西,手机仔仔细细心不在焉回复着。但他不想打电话也不去看短信,因为最要紧的那个人并未打开,那么他就不看。至于工作他也没有落下,这些天他靠工作麻痹很久了。森鸥外应该发给他更多奖金,奖励他的敬业。

说起来为什么没人来看他呢?哦……他刚刚搬家,谁都没有告诉,只除了一个人,他臭着脸把一串银钥匙给了他。他迅速掐断这段回忆,不愿想起那个人的脸,甚至名字——就是那个人,那个人。

怎会这样久没有音讯。

就算做他们从小并未相识,生长时并未心动,成年时并未心折,分离时并未相爱。看在曾交过手一同用过异能的份上也不该联系么?是不该,他不敢。自上个月那个人轻吻他告别说这个任务完成就去斯里兰卡的砂糖海岸度假,他便从此失去一切消息。公寓里还满是他留下的气息——倒在桌面上的清酒瓶子,垃圾桶里吃完的蟹肉罐头,半盒套子,藏在隐秘角落的未曾来得及送出的红丝绒首饰小盒子——如今都变作伤痕。

他想过,是不是该在他走前给他一个吻,而非一脸不耐烦地把他推开还恶语相向?不是这样,他一点、一点点都不后悔,哪怕再来上一百、一千、一万次,那个人也别想让他吻他,让他说甜蜜温存的话。

可他也用了所有的方法找他,无果。武侦社避而不见,四处推脱。他静静等在那里,一身黑西装一丝不苟,微笑着风度翩翩地逮人。他知道人虎他只要想逮一定逮得到。果然。他甚至都不用上前问,他那样一个心思细腻眼神敏锐的人,从少年看见他慌忙躲避的闪烁神色和掩饰不住的愧疚伤心中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么?中岛敦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朝着他走过来,这时候他却转身落荒而逃了。

别怕啊,中也。

他怎么能……?!

他沉寂下来,昏沈,发冷。

往事只能回味,如今——都是往事了。他仰起头闭上眼睛,让蜜柑色发丝像春藤似的垂落下来。这时候那个人会用缠着绷带的手温柔地捂上他的眼睛,低下头来吻他。他抬起胳膊用手背压住了眼睛。

他突然多希望电话响起来,钥匙转动声钻进耳朵,低磁的声音吻他的耳垂。

“中也,我回来啦。”

“中也。我回来啦。”

他的身体变得僵硬。终于捂上眼睛,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中间,无声的抽噎起来。

那个人,太宰治。

END

不是be蛤~最后那两句重复的是现实和想象重叠了,哒宰真的回来啦~中也这么好他怎么会丢下他一个人呢!

最近学习真的太累了太累了,拼命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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